Wednesday, August 31, 2011

5#9

胃口不错呢。可能心情这前几天真的不错,所以一切好像好一点。(想起秀春的comments)因为这几天都有事在做,也有朋友来小聚,日子过得快。但,却又希望日子过慢一点,快乐时光过得慢一点,下一次化疗迟一点。

近来脑子里很多东西,可是坐在电脑前却记不起。可是,晚上失眠都在想,很多回忆、想法、假设、计划、担心混杂。

星期一是小表弟的生日。因为我不能吃外头买回来的蛋糕,自己便烤了一个。说真的,我不擅长烘焙东西,甜点做得不好。可能是没有耐心,也不习惯样样都用磅秤来量。


结果有点太甜腻了。


昨天假日,初院Band的死党来我家喝茶,但是恺玲生病了。我们喝茶也吃了很多东西。容成带来美味的Coldstone雪糕、Erina烤了很好吃的牛油面包、宏伟带来了月饼、Felix带来了无厘头的笑话、开彦带来了睏虫。我们聊了很久很久,一边吃着葡萄、花生还有那些美味的食物。

太怀念我们曾混在一起的日子了。搞得我现在打字还有点眼泪呢。

我们喜欢吃东西,聚会一定讨论吃的。昨天,说到了自己墓碑上会刻上祖籍的事。宏伟希望他的碑墓上刻的是“巴西立人”,大家差点笑翻了。还有容成提议将刺生泡在martell、sake之后才吃可以消毒的办法。

我们依然是我们,就算我生病了。
就算,有些日子已经走远了。


亲爱的Erina贴心地送了这本书给我。<3

Tuesday, August 30, 2011

さだこ

贞子。

我为它取名贞子。因为,我和它是Love hate relationship。它不像我之前的头发, 因为它太厚、比较短、自然卷没我自己的好看。它虽然看起来自然,但认识我的人一定知道那是假发。可是,没有它我出门会吓到其他人。为它洗头需要比以前使用更多的护发品,因为我之前的头发发质当然比较好。然而,自己的都掉光光了,我没资格嫌弃它。

哎。

5#7

这一次化疗竟然花了快7个小时!还好这次是妈妈陪我,到后面我一直问时间,然后辛苦得哭了。整个Haemotology Centre的护士就等我一个才可以下班。说真的,只要回想化疗的过程,我都想吐。

在第4天,我回到医院复诊。主治医生放假,她的同事帮她照顾我。这位医生原来是我在住院期间每天早上寻房的医生。复诊时,他翻了翻我的病历,问我胃口可好,生活如何。然后,一阵尴尬,他竟然说看情况情况不错,复原几率蛮高, 叫我放心。我自己的主治医生都不敢保证或说的东西,他却是那么充满希望地对我说。顿时,我感到很心安,虽然我知道他不是我的主治医生,也不清楚我的病历,可是这样的话语却安抚了我的心。

过后,我不想回家,竟然从中央医院走到了克拉码头。沿途经过牛车水,我满是怀念。曾经和ws trombone唱K、过年时和世明沁筠买年货、也和世明沁筠在一家韩国餐厅为论文伤脑筋。那些时光,我们都如此快乐。

The Central有我和很多朋友喜欢吃的日本拉面店,我却不敢走上去。我其实还未想回家,但我真的不应该在外待太久。而且午餐还没吃,又不可以吃外面的食物。

后来,世明沁筠来看我。我们像在学校的日子聊着天。
如同那些咖啡座的日子,轻轻叹气说这人生有点苦。

Monday, August 22, 2011

因为爱情


昨天和亿欣外出了。我们都很兴奋,好久没有一起出来走走。其实,像我的姐姐的亿欣会在周末过来找我聊一下天。早上复诊过后,我们决定看一场电影。Horrible Bosses没有我们期待的如此搞笑,但还可以。后来,我们在星巴克聊天至傍晚。

我们来谈谈爱情。

是场游戏吗?占上风的人就算是赢了,抑或大家都希望自己在这场游戏中胜出。有些人暧昧不清,长大后的爱情没有年少时的单纯与简单。一个人可以有一天抱歉地甩甩双手说你误会了,那些一起过的时间忽然好像都是幻象。有些则试图站在责任之外享受爱情。还有,那些死缠烂打的也很无奈。

这些是我近来听到的故事。

然而,生病了的人没有这样的福分享受这样的爱情。两个人之间站着的是死神。不是那种银河隔着的爱情,是生离死别的爱情。尤其是癌症病患,哪天复发之时,曾经坚持过来的爱情彻底地输给命运了。

这场命运的游戏,或许我玩不起。

Sunday, August 21, 2011

4#12 HSCB

前一些日子,尽量找东西来做。渐渐地,开始忘记自己是病人的日子增加了。这或许是件好事,除了外出、饮食、活动上的局限,之前常做的事开始慢慢一点一点回到了我的生活。

一天,我收到了一张卡片。信封上的字迹很熟悉,可是就是想不起是谁的。然后,才发现是颖婷。她是我海星trombone section的学妹。虽然我们感情不深,可是一想起她,还是有许多我们sectionals的片断。印象中,她是一个恬静的女孩子,有点害羞。


卡片中第一段让我很感动。
“在一个生日party听说了你生病的事。还以为朋友说错了,选择不相信,一直到我读了你的blog。”

谢谢你的选择不相信。
我也曾尝试选择不相信。

原来我的事已经传得那么远。有时,我会想这些离我比较远的Band学弟妹知道了会是怎样的反应。“哇,她也有今天,中学时期对我们这么凶!” 抑或,“好不幸,好可怜!” 还是一句简单的“加油”。呵呵,不管是什么反应,我好怀念当时的我们。曾一度大达80人的乐团、整天给我和恺玲念的学弟妹、地下室的Bandroom、比赛的愤怒、绝望和眼泪、胜利的欢笑、还有那些为Band失掉的睡眠。

时过境迁,大家长大了,以往的一切化作了淡淡的缅怀。

Saturday, August 13, 2011

4#4

这一次的化疗,我吐得很惨。几乎有点抽蓄,每隔45分钟就狂吐。后来还发烧,差点不能回家。可是,在第三天开始不吐了,但胸口非常不舒服。感觉好像有人硬塞了一颗马铃薯下去,昨晚无法安眠。今天又发烧,全身酸痛。这些都不是之前常见的。

忽然,我开始不认识这副皮囊。

刚才翻阅了一年前的博克,发现那是多么灿烂的日子。我能涉足许多国度,放眼许多风景。能够和朋友喝咖啡聊天,校园生活的苦闷也变得有趣起来。

我常说,许多事比生命要悠长许多。
可是,如果生命力充满苦痛,那就会比许多事要漫长更多。

我还有八次的化疗。进展未知,结果亦是。
大家给予我许多支持与希望,却抵不过命运在第八次化疗后所安排给我的结果。我当然想复原,像许多例子一样走完未来的日子。然而,我知道一切已经不一样了。

好像看着战后废墟的侥幸生还帝皇,疯癫地发誓要重建江山一样难。

Monday, August 8, 2011

3#15

第十五天,本因化疗,可是医生说第十五天是星期二?难道我算错一天?既然是星期二,那我就得挪到星期三了。

换来了两天的国庆假日,我多了两天的“正常”日子。

忽然,我的日子是这样算、这样过的。今天是给小学播放的国庆歌曲给叫醒。当大家开心地欢庆国庆,我面对着镜子,看着最落魄的自己刷牙。

过往的国庆,有时和trombone section过,有时和恺玲秀萍过。中学时期的我们不是排队索取庆典的票,不然就会在拿不到票后吃饭、聊天、看烟火。这么多年了,我们虽然没有一次成功拿到票看庆典,我们几乎都会在国庆期间聚会。或许是学长生日就在国庆日,便给了我们借口聚会。去年的国庆,我们在日本餐厅吃着美味的料理,我手边还有一小壶的热吟酿。细细品尝的人生,此刻却为星期三的化疗黯然神伤。


今天,整理书架,看到了几米说他在患病期间与世隔绝。我不也希望如此,静静地往后退,然后有一天大家遗忘了。我开心地遗留自己在回忆里,其他人开心地过生活。所以,我尽量别FB太久,看到别人的生活,心里如此渴望的感觉很凄凉。

书架上站着许多我看过的书。这些故事都是在我生命里的某一个时间点看的。翻阅着这些书,钩起了许多温暖回忆。可是,却在合起来时一再提醒我现在难堪的处境。然后,我开始不敢再翻书了。

国庆日惹得一心怀念与感伤。

Saturday, August 6, 2011

3#14 1Q84

今天是七夕。

大家都在家里,我和妈妈到超级市场走了一趟。我还是两个月来第一次逛超级市场。我们决定了煮椰浆饭,也正好是父亲的农历诞辰。忙了一整天,妈妈还拖地板,帮我换手臂上的管子。

今天感觉很不错,可是恐怖的是没有下雨。

我相信也计算了快6年的乞巧节,这一天一定下雨。可是,今天一滴也没有,让我更怀疑现在所谓的真实其实是一场梦。自从患病以来,我总希望一天醒来,我还是原来的我。可是,当我坐起来看见自己光秃秃的倒影,才发现梦并没有醒。

1Q84的世界,看似和真实的世界一模一样,但不是,那是一个可怕的地方。许多事虽然和真正的1984一样,可是真正的命运齿轮是到过来的。天吾和青豆后来发现,快速公路上的太平梯就是衔接这两个世界的通道。

可能,我在某个我曾去过的地方,再回去一次,我可以回到真正的世界。
在哪里?

Friday, August 5, 2011

3#13 回憶、生命


「回憶,意思就是回到記憶里。而記憶是用生命寫下的,所以生命就等於是記憶了嗎?不,這是不對的。因為記憶可以重來,可以存取,可以不斷地被讀取和翻閱。

但生命不能重來。」-藤井樹

Wednesday, August 3, 2011

3#10 もう一度

小时候,在练习写字时,妈妈检查之后,有时会擦掉,然后 もう一度。

中学、初院、大学的band常常都在练习时,不停地重复为了将错误改过来、更确定玩法、熟悉、精确、附注情感。大家自己练习是不也是这样吗。许多表演、比赛的难忘也让我们希望一切重来一次。

过往修过的数学,常常是几个朋友围在一起解一道题。大家重复又试了许多方法才解开。虽然,念书念得很苦,但那时一直重复做一道题却有时蛮好玩的。

背古文也是一次又一次重复背诵。然后,能够背出来的感觉还蛮爽的。

长辈总会告诉我们,失败了再来一次。

现在,命只有一条。
可以再来一次吗?

Monday, August 1, 2011

3#8

昨天是七月初一中元节,鬼门关打开。

小时候,总觉得这个月份最扑朔迷离,似乎空气里焚烧的气味儿也是不寻常的。还有,一首《关怀方式》,我印象中中元节就是这样。

最好玩的部分就是为了“拜普渡”,到超级市场买很多罐头、零食等。只有这个时候,我能够买巧克力。还有,在拜的时候将那些“旗子”插在物品上。上学去,大家也很应节说起鬼故事。你吓我我吓你,回家都是疑神疑鬼的。歌台很少,印象中只看过几个,因为唱得很晚,我妈要我们早睡。

住院时,一晚隔壁床边传来伤心的哭啼。很多人进进出出,我想我知道发生什么事。然后,我听到一系列将尸体带走的声音。我怕吗?应该是难过,心里的不安是在一条生命断气时,我就在旁边。其实不可怕。所以,今年的中元节,我觉得我能够了解那些鬼魂的感受了。我们有一部分是相同的,因为死亡的瞬间每个病人都大概了解和体会,而那些亡魂更是过来人。

忽然,生人才真的是我陌生的众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