Thursday, October 20, 2011

8#14

Linda过世了。

她是我在住院第一次化疗时的邻居。她在我旁边,是个开朗的女子。虽然是第四期淋巴癌,但她比任何人还要乐观、坚强。

每天早上醒来,我都会听到她打电话回家,嘱咐十二岁的儿子吃早餐,别上学迟到。化疗时,我都没有吃东西,可她总是将香蕉、饼干递给我。我们在住院的时候,聊了许多,她教我要如何改变化疗期间的生活起居。她说要多喝水,要我和她一起喝。

Linda的妈妈常煮很多食物过来,而且阿姨都会分给我。可是,我都吃不下。阿姨开了摊西餐档口,一直叫我去捧场。出院后,我们时不时会打电话聊天,总在电话背景听到阿姨叫我去他们家吃饭。可我始终没有去。

在我脱发的时期,我很沮丧。她叫我妹妹安慰我,也在电话里安慰我。她说,脱发不要紧,健康就好,然后叫我要吃东西,才有力。她的声音很好听,是半夜里收音机那种很宁神的声音。

她是我这癌症路上的老师。

刚才打电话过去时,她的姐姐接,听到我叫Linda的名字,嘀咕了一下便哭了起来。后来,Linda的丈夫接过,告诉了我这个噩耗。我不知道要怎么反应,我一直说对不起,他还关心起我的情况。

收线后,我呆了呆,便大哭起来。
九月三十,她离开了,我连再见都没法说一声。

当我的一切似乎开始好起来,她的离去提醒着我,癌症是致命的。

我担心她的儿子。Linda曾告诉我,这个小家伙很内向,不懂得表达对妈妈的爱,还担心小六会考粗心大意。他一定很痛苦。

我不知道该不该帮他们,能不能帮。如果可以,我想和她的儿子交朋友。
告诉他,妈妈有多坚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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